站直,抬頭挺胸 (Stand up straight with your shoulders back) #
彼得森教授(Jordan Peterson)的第一條法則從生物學的古老智慧切入,透過龍蝦的生存策略,揭示了人類社會階層、神經化學與心理狀態間深刻的關聯。
龍蝦的權力階層 #
龍蝦在這地球已存在了數億年。牠們需要安全藏身處來避開掠食者並脫殼,然而優質掩蔽處稀少且珍貴。這導致龍蝦探索環境時,衝突不可避免。
為了將同類相殘的傷害減至最小,龍蝦演化出一套複雜的社會階級與戰鬥儀式:
- 展示:像拳擊手般轉圈,高舉雙螯
- 化學溝通:噴出含有特殊化學物質的液體,向對方揭露體型、性別、健康狀況和心情
- 戰鬥:若雙方皆不退讓,則進行真正的決戰
勝敗的神經化學機制 #
戰鬥結果不僅決定了當下地盤,更重塑了龍蝦大腦。 一隻龍蝦的自信或畏縮,取決於兩種調節神經的化學物質比例: 血清素(Serotonin)與章魚胺(Octopamine)。
- 獲勝者(高血清素、低章魚胺):
- 姿態昂揚,盡可能張開腹肢,讓自己看來高大具威脅性
- 高血清素有助於控制姿勢,使其更敢於面對挑戰
- 失敗者(低血清素、高章魚胺):
- 身體蜷縮、膽怯喪氣,隨時準備逃跑
- 大腦結構會改變(長出「劣勢者頭腦」),即便原本是強者,一旦慘敗,未來只需少量刺激就會觸發反射性逃避,更難重返戰場
普世的分配法則:馬太效應 #
權力階層並非人類社會特有產物,而是自然界的鐵律。 這通常被稱為 普賴斯定律(Price’s Law) 或 帕雷託法則(Pareto Principle),呈現出一種 L 型曲線的極端分配。
這種「少數人佔有多數資源」的現象存於各個領域:
- 財富:頂端 1% 人口的資產往往超過底層 50% 的總和
- 創意產業:極少數科學家發表了大多數被引用的論文;少數作曲家創作了所有熱門金曲
- 自然界:少數城市容納了多數人口;宇宙中少數星球聚集了大多數物質
這驗證了《聖經》中的馬太效應:「凡有的,還要加給他,叫他有餘;沒有的,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。」
階層與擇偶 #
這種階層機制也解決了繁衍的複雜問題。母龍蝦(以及人類女性)傾向將擇偶問題「外包」給權力階層的計算: 先讓雄性一決勝負,再從階層頂端挑選伴侶。這解釋了為何優勢者能獲得更好資源與配偶,進一步鞏固其地位。
人類大腦裡的古老計算機 #
人類大腦深處保留了一個非常古老、原始的主控系統,其功能與龍蝦大腦驚人地相似:它時刻都在監測你在社會階層中的地位。
這個內部計算機決定了你的自我價值、情緒與行動:
| 社會地位與血清素濃度 | 大腦的判斷環境 | 心理與生理狀態 | 身體資源分配與結果 |
|---|---|---|---|
| 地位低 (低血清素) | 危險且資源匱乏 | 不快樂、焦慮、缺乏安全感 | 為保持高度警戒而燃燒大量能量 (壓力),易生病與過早衰老 |
| 地位高 (高血清素) | 安全且資源豐富 | 感到自信、冷靜、情緒穩定 | 身體放鬆,準備好迎接機會,生理機能處於最佳化狀態 |
這台計算機有時會出錯。不規律的飲食(特別是早餐)和睡眠會干擾其運作,導致情緒暴躁與焦慮。 這也是為何心理諮商師總是優先詢問個案的生活作息。
惡性循環與霸凌 #
焦慮症或憂鬱症往往源於這個系統的負向回饋。當你表現畏縮(低血清素姿態),周遭世界會視你為弱者,這進一步確認你的低地位,導致血清素更低,讓你更退縮。
過去被霸凌的創傷若未處理,這台計算機可能會被永久設定在「低階模式」,讓人持續展現出易受攻擊的特質。 天真、過度富有同情心且無力反擊的人,最易成為目標。
關於善良的誤區: 真正的美德不是「無害」,而是擁有傷害的能力但選擇控制它。 你須能「咬人」(具備適度攻擊性與防衛能力),才能在壓迫發生的第一時間設下界限。 若你能在早期說「不」且說到做到,暴虐便不會滋長。
站直,抬頭挺胸的深層意義 #
既然大腦會影響姿勢,姿勢也能反過來影響大腦。這是個雙向迴路。
你可以透過改變身體語言駭進這個古老系統。當你主動做出勝利者姿態——站直,抬頭挺胸——你會引發正向的神經化學反應:
- 生理回饋:正確姿勢促進血清素分泌,讓你感覺更能幹、更平靜
- 社會回饋:他人會認為你有能力,給予你正面反應,這進一步增強你的自信
精神層次的宣告 #
「站直,抬頭挺胸」不僅是物理動作,更是種形而上的精神宣言。它代表:
- 擁抱責任:主動承接存在的重擔,接受人生苦難
- 對抗混亂:將專制秩序扔回混亂,並致力於將潛在混亂轉化為有序現實
- 英雄之旅:這意味你願意睜大眼睛,勇敢地航向未知
實踐建議 #
要打破負向循環,請從今天開始練習:
- 修正姿態:隨時留意自己是否駝背或垂頭喪氣,刻意將肩膀向後張開
- 勇敢發聲:說出你內心想法,不要隱忍
- 表達渴望:彷彿你有權要求般地表達你的需求
- 規律作息:照顧好生物時鐘,讓內部計算機正常運作
從戰勝龍蝦身上尋找啟發。即使面對親人離世或人生重擊,也要選擇昂首挺立。 這不僅是為了自己,也是為了成為他人的力量支柱。擁有三億五千萬年的演化智慧都在告訴你同件事:把頭抬起來,肩膀挺直。